“笨。”

        扫到秦玉桐脚边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顿，缓缓抬起。

        他连开枪都忘了，直愣愣地撞上敌人，然后被一枪打死。

        光线镀在他上半张脸上，鸦睫轻颤时，莫名和另一张脸重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如果聪明，就该明白要拒绝的她的。可季扬像是被蛊惑了，不受控制地，真的就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僵地坐了来。他甚至不敢坐实，只敢用半个屁沾着椅边，绷得像块石。

        更何况，这个女孩，是秦玉桐。

        周围几个正在打游戏的少年，闻声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耳机里，还残留着她发丝间的余温。

        “上。”

        是那个冰清玉洁，像月亮一样遥不可及的，秦玉桐。

        簸箕“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

        季扬浑一颤，像被电击中。

        看清是她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双漂亮的睛里，瞬间涌上了比在便利店那晚更甚十倍的惊慌与难堪。

        她重新开了一局游戏。

        “看屏幕。”秦玉桐的声音，通过耳机和空气，双重地传他耳朵里，清晰得让他心发麻。

        温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过了他的耳廓。

        他几乎是屏着呼，接过了那只耳机，笨拙地耳朵里。

        季扬的脸又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影，闯了她的视线。

        他甚至能从角的余光里，看到她纤长密的睫，在昏暗的光线，像两把致的小扇。

        他机械地，照她的指示，移动着鼠标，敲击着键盘。屏幕里那个小人，在他的控，走得歪歪扭扭，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这四个键，W、A、S、D，控制方向，前，后退，左，右。”她一边说，一边伸手，隔着他僵的手背，了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

        秦玉桐却已经拉过了旁边那张空着的椅，拍了拍，“过来，坐。”

        耳机里，传来她一声极轻的，带着笑意的低语。

        季扬猛地抬起，里全是难以置信。

        她的微微前倾，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整个人几乎都凑到了他边。

        季扬意识地摇，目光躲闪，本不敢看她。

        那香味，和他周这片污浊的空气，形成了天壤之别。

        “试试。”她轻声说。

        “我教你。”她说。

        秦玉桐不动声地将罩往上拉了拉，只一双平静的睛，“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手背却很，像火。

        网吧里昏暗的光线，在他那张过分净的脸上，投一片晦暗的阴影。

        冰与火的碰，不过短短一瞬，却让季扬的整条手臂都麻了。

        “鼠标，控制视角和开枪。”她说着，另一只手，覆上了他握着鼠标的手。

        “我……”季扬的嘴唇翕动了几，却一个字都说不来。

        他总不能再说，是帮朋友的忙吧。

        她的指尖很凉，像玉。

        “没有。”他又低声说了一句。

        秦玉桐没再问，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着CS的游戏界面，“玩过吗？”

        他扫得很认真，连角落里的纸屑都不放过，仿佛这不是一份卑微的工作，而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去完成的大事。

        她的声音，她的气味，她指尖的微凉，她掌心的温……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是是她想要

        少年正拿着一个簸箕，沉默地清扫着地上的瓜壳和烟。他弯着腰，清瘦的脊背弓成一个隐忍的弧度。

        乌黑的发丝垂落来，扫过他的脸颊，的。

        他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秦玉桐重新上耳机，只了一边，另一边的耳机，她伸手，递到了他耳边。

        很小，很，刚好能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掌心相贴的瞬间，他觉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季扬忘了自己在哪儿，也忘了自己是谁。

在椅背上，摘耳机，外界的嘈杂重新涌耳朵。

        所有的官，都只剩她。

        “秦、秦老师？”

        他能闻到她上传来的一阵极淡的幽香，不是任何一种香的味，馥郁，净，花一样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