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天，他第二次用近乎服的语气跟她说话。

        “拿着。”陆朝，直接把盒了她怀里，“就当是……我为以前的事歉。”

        长长的黑睫垂，一时间好像要被堵住，闷闷的。

一条小路走。

        那些被她忽略的，被她遗忘的，属于“秦玉桐”的鲜活的快乐，都被他用这种方式沉默地记录了来。

        他从后的双肩包里拿一个包装简单的纸盒，递到她面前。

        “毕业礼。”

        秦玉桐合上相册，紧紧地抱在怀里，闭上睛。

        在图书馆靠着书架睡着的她，阳光透过窗，在她脸上投温的光斑，长长的睫像两把小刷。

        秦玉桐的手指微微一颤。

        秦玉桐一直以为，在陆朝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永远是那个皱着眉、冷着脸，浑是刺的模样。她从不知，他竟然在那么多她不知的角落，用镜捕捉了她这么多瞬间。

        ……

        秦玉桐抱着那个尚有余温的盒，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把她拉到一棵巨大的香樟树，这里是校园的死角，平时很少有人来。密的树荫隔绝了毒辣的阳光，也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直到司机打来电话，她才如梦初醒，快步走回校门，拉开车门坐了去。

        而她，双手圈着少年的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眉弯弯，明媚动人，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意和依赖。是这雪地里唯一的鲜艳。

        原来，在她不知的时候，被沉默地注视了那么久。而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早已在别人的人生里，留了或深或浅的印记。

        她飞快地翻着，直到最后一页。

        “里面没炸弹，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他看她一脸戒备，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发，最后叹息般说了句，“你不要就扔了。”声音小得可怜。

        她低，打开了怀里的盒。

        陆朝，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原谅你吗？

        封面上没有任何字。

        “我不要。”

        她深一气，翻开了第一页。

        在校庆上，穿着白裙舞的她，裙摆翩跹，姿轻盈，神温柔。

        秦玉桐看着那个盒，没有接。

        那是……江临。

        和吉晨雨在堂抢最后一块糖醋里脊，笑得前仰后合的她。

        他终于松开了手，却顺势将她困在了树和他大的之间。

        车已经驶上了速。窗外，津市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秦玉桐伸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己。冰凉的相纸硌得她指腹生疼。

        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任何东西，只是一本厚厚的手工制作的相册。

        秦玉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不关你的事。”

        秦玉桐愣住了。

        在他的镜里，她竟然……全都是笑着的。

        车平稳地驶离。她回，看着那扇熟悉的校门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

        一张又一张，全是她。

        她的手指，猛地顿住了。

        那是她一生中，可能再无法回到的幸福的一天。

        “你要回京市了？”他薄薄的垂，看着她。运动后的气混杂着他上一贯的甜腻扑面而来。

        照片的背景，是瑞士雪山皑皑的雪和碧蓝如洗的天空。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转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照片里的少女穿着普通的校服，扎着尾，正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奋力地冲过终线。她笑得张扬又灿烂，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

        陆朝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腔震动，“脾气还是这么冲。”

        她穿着红的雪服，趴在一个少年的背上。少年穿着黑的冲锋衣，微微侧着，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利落的颌。

        她一页一页地翻去。

        “陆朝你什么！你放开我！”秦玉桐挣扎着，但男女力量悬殊，她被他拽得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