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乐于知心毫无波澜，冷漠地看着他们，抱着排球，一动不动。

        七个初三生，四男三女，对同班同学行了长达三周的欺辱。

        几分钟前还在趾气扬行霸凌的人已经吓到，惊恐地抱团大喊“救命”。

        嬉笑成一团的霸凌者，最后被受害者吓得屁，缩成一团哭着求救。

        十五厘米，一共了二十四针。

        ......

        恐怖吗。

        但乎意料。

        血腥吗。

        “老师呢，有没有人去喊老师啊？”

        “我靠，什么况！？”

        东窗事发的那天午，他们把她拖材室里，架起摄影机迫她脱衣服，遭到反抗后就掏工刀威胁，围成一圈命令她跪来挨个净他们的鞋歉，否则就用保龄球瓶穿她的，死她。

        血珠飞溅，飙向半空，映所有人惊恐到扭曲的面容。

        有人大喊“杀人啦！”“救命！”“快打110！”

        “班长，我们也去看看，听说人命了卧槽！”

        阴差阳错，凑巧又刚刚好。

        嘈杂的人声裹挟着惊叫，血腥与暴力中乐于知扫过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霸凌者，每个人脸上都是同等程度的恐惧。而被霸凌的人从血泊中踉跄地站起来，缓缓转，用一双骇人的和他遥遥对视。

        像绽放在红海里的恶花，带着最醒目瑰丽的彩。

        而她，完完全全地疯了。

        “哎，别推，别推！这种况谁他妈敢去！”

        就是那一刻，尘土飞扬，他第一次见到了陈芨。

        所有的不舒服，恶心，与逃离绪，瞬间，全都不存在了。

        乐于知其实很烦躁，乌泱泱的人群，都是汗臭味，他净本不想去，但没办法拒绝，在同学面前维持惯了那分温和友好的虚假人格，只能忍着恶心和眩晕，挤过围观的学生被拉到前排，最后顺着同学抬起的手，扭看向材室。

        乐于知永远不会忘。

        “放屁，先打120！”另一个人急声反驳。

        可乐于知觉得她好漂亮。

        “不会死人吧......”

        当年新闻播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可怜的女孩会主动求饶，或者挨不住羞愤直接寻死。

        “要不要去看一？”

        境并不浪漫，甚至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没人想到这个被欺负了半个月都一声不吭忍去的女孩真的敢跟他们拼命，趁他们放松警惕奋力扑倒了带的那个，接着毫不犹豫抄起手边的乒乓球拍发狠地砸，即使是他们在惊慌中用工刀在她手臂上剌一条深可见骨的裂，也没想过停。

        直到有人拉住他的胳膊。

        虽然听起来很冷血。

        而乐沅清能够当上江市的市长，归结底也是托了陈芨的福。

        因为生病晚上了两年学。

        瞳孔里仿佛有不熄的火光在燃烧。

        真的血，真的暴力。

        明明她刚把一个女生在地上砸得破血，脸上溅着血，右臂的刀更是不断涌目惊心的红，隐隐能看见里猩红的肉。

        又悲又。

        但乐于知记得很清楚，3月15日，在六中的中考百日誓师大会结束后，场南边的材室里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校园霸凌事件。

        几年前的网络没现在发达，很多事件依旧只能通过报纸和电视相传。

        他永远也忘不掉。

        那年乐于知才上初一。

        也许吧，所有人都缩在门不敢上前，把她当怪。

        起初只是辱骂、锁厕所、带孤立，后来愈演愈烈，变成殴打、泼脏、迫跪......

        场上上课的学生四散逃开，有去找老师的，有害怕不敢靠近的，大分是在凑闹，把材室堵得不通。

        尖叫声从材室传来时，乐于知在上育课。

        乐于知却一不害怕。

借记忆，他用拇指和指偷偷丈量那条疤痕的长度。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