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雨：羔羊

        5.羔羊

        陈槐安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除了需要接受洗礼的人站着，其他的人也都坐着，宛如复制般侧坐，微笑着直视前方，没人交tou接耳，她左看右看，最后她确定，在场的只有她一个是局外人。

        那几个人依次jin行洗礼，直直跪在地板上，面对着陈予夺，不过与其说是面对他，不如说是面对着他shen后，那座羊tou绕蛇的铜像。它没有yan睛，但依稀可见那泫然yu泣的表qing，只有那些蛇的yan睛是栩栩如生的，仿佛闪着冷光，自上而xia审视着底xia的这些人。

        她们分别诉说着今生所遇到无法跨越的难关，yan泪潸然而xia，话里无一例外都是喜悦，像是沙漠里危在旦夕的旅人喝到了甘lou。

        "直到我遇到了陈老师，和陈讲师，是他们帮我引荐到阿撒兹勒神的面前，让我成为祂的zi民，让祂可以帮助我承担这世的罪，现在，我总算是觉得生活好过一dian了，不至于天天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陈予夺起shen，将和那铜像摆放在一起的shui倒了一杯给她：“这都是你罪不至死，祂这才愿意张开手将你庇佑其中。”

        她喝xia之后，离开了这个仪式开展的地方。

        在几个人的洗礼仪式都结束之后，外tou又明亮了一dian，屋nei坐在蒲团上的那些人开始对着铜像gao声歌唱，每个人随着节奏起shen，围成一圈，开始tiao着，一曲结束，陈槐安只觉得房间里似乎还回dang着刚刚那一幕的歌声，那铜像上蛇的yan睛，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犀利，柔和了不少。

        “陈小jie，改日再来玩。”

        “我们先走了。”

        “谢谢你们，再见。”

        这间屋zi的作用应该只是拿来jin行仪式，仪式结束后，这里只剩xia陈予夺和她，他们伫立在铜像前，陈槐安伸chu手，描摹着那bi1真的棱角，问：“阿撒兹勒，他是神吗？”

        陈予夺不假思索dao：“祂是的。”

        “他不是mo鬼吗？”

        “上帝在创世纪篇章就已经有祂的存在了，祂是天使，也是最初替人类承担罪恶的神，可是一个为了人类zuo到如此之多的人，只是因为被恶所染指，成了堕天使。但你知dao吗，在那之后，人们都用羊来供奉祂，用表面之wu换取上帝的愤怒，掩护祂继续帮人受着祂毕生的所要达到的愿望——帮祂的zi民们脱离罚的世界。祂始终心系着我们，即便样zi已然如此不堪，祂的心中也只有我们………祂是无冕之神。”

        陈予夺娓娓dao来，脸上那般虔诚同刚才那波人无异，仿佛这个如杜撰一般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们kou中的神，也正张开残缺的翅膀，拥抱他的信徒。

        他看向陈槐安，而她陷ru了沉默，指腹停留在蛇kou大开的尖牙之上，视觉错位xia，那獠牙像是已经嵌ru肌肤，这时她又问了一句：“你呢？”

        “什么？”

        “你觉得你得到救赎了吗？”

        陈予夺想过陈槐安会反驳他这一套，也想过她会直接转shen走人，她本来就是给认识的人一个面zi，才不好驳了他的邀请，他也还在逐渐想要诱导她抛chu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的阶段，可这句话就像把他们俩的主导权翻转。不过几秒，他便立刻回复了原状，依旧chun风拂面：“我一chu生开始就被祂打上了烙印，被打上烙印的孩zi是无罪的。”

        时间越接近正午，天就越明亮，远天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遮掩着山ti的雾也依然存在，雨shui还在伺机而动，庭院里的绿叶盛着不知dao什么时候的shui，在风路过时，撒得人shen上一片湿迹。

        陈槐安跟在陈予夺后面把这里都转了一遍，不得不说，如果只是用来修shen养xing，那这里绝对是个好去ch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