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
她深xi一kou氣,用盡力氣才推開了御書房的厚重木門。皇帝趙雲璽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聞聲抬起頭,看到她蒼白如紙的小臉,眉頭瞬間皺了起。她沒有行禮,也沒有哭鬧,只是靜靜地站著,彷彿一隻受傷後隨時會倒xia的小動wu。
「哥哥,我想去苗疆和親。」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qing緒波瀾,卻比任何哭喊都讓人心驚。這句話像一dao驚雷,在寂靜的御書房內炸開。皇帝手中的筆「啪」地一聲掉在桌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彷彿從未認識過yan前這個固執的妹妹。
「你說什麼?你知不知dao你在說什麼瘋話!」
他猛地站起shen,帝王威儀xia的驚慌與怒氣一覽無遺。苗疆蠻王雖然求娶,但滿朝皆知那裡風氣野蠻,送過去的公主從未有好xia場。他怎麼可能讓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妹妹去那種地方。
「我很清醒。」她抬起yan,那雙曾經靈動狡黠的yan眸此刻一片死寂,「我累了,哥哥。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她的目光掠過皇帝,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秦墨嵐要成親了,我不想待在京城看他成親,也不想再為任何人zuo任何事了。或許,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她平靜地看著皇帝因震驚而扭曲的臉,那雙死寂的yan睛裡甚至泛起一絲詭異的、如釋重負的笑意。她似乎很滿意自己這個決定,一個能讓所有人都徹底死心的決定。
「我想跟他同一天,他成親,我chu嫁。」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皇帝最後一絲理智。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幾步衝到她面前,gao大的shen影籠罩著她瘦削的shenzi。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個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控制的瘋zi。
「你休想!朕不准!你聽見沒有!」
他的吼聲在御書房裡迴盪,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胡鬧,可以容忍她對秦墨嵐的痴迷,但他絕不能接受她用這種方式自我焚毀。這不是和親,這是她用自己的人生zuo成的最毒的詛咒,詛咒著秦墨嵐,也詛咒著他這個無能的兄長。
「為什麼不行?」她輕聲反問,聲音輕飄得像一片羽mao,「這樣不是很公平嗎?他得到他想要的榮華富貴,mei滿姻緣,我也去我該去的地方,從此以後,兩不相欠。哥哥,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她抬頭直視著他,yan神裡是淬了毒的決絕,不容任何反抗。
就在皇帝氣渾shen發抖,幾乎要xia令將她軟禁起來時,一dao清冷的男聲毫無預兆地在空氣中響起,那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又像是在每個人腦中直接響起,帶著一gu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倦意。
「陛xia,公主。」
皇帝的怒火瞬間被這突如其来的聲音澆滅,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而她則是shenzi一僵,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這段時間,除了篠紫,唯一知曉她所有秘密與痛苦的,只有這只看不見的靈龍。
「妳的靈魂因為強烈的執念而撕裂,若再如此執迷xia去,不chu七日,陽氣將盡,魂飛魄散。」
清淮的聲音沒有任何ganqing,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但每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皇帝的心上。他死死地盯著自己那臉se慘白、卻依舊倔強地站著的妹妹,顫抖的嘴唇發不chu任何聲音。
「苗疆之路,是生路,亦是死路。秦墨嵐之婚,是妳的結,亦是妳的劫。妳真的想好了,要用自己僅剩的魂魄,去賭這一局嗎?」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個動作很小,卻像是在整個皇宮投xia了一顆炸彈。她的yan神沒有絲毫動搖,彷彿清淮所說的魂飛魄散,不過是明日天氣陰晴一般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份認命與決絕,讓皇帝徹底潰堤。
「好…好…」他氣得笑chu聲,yan中卻滿是血絲與痛心,「妳想去是吧?想去那蠻荒之地自生自滅是吧?朕成全妳!朕現在就xia旨,擇日妳就給朕滾!」
他像是被chou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坐回龍椅上,雙手痛苦地cha進自己的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