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得像一縷煙，彷彿再多一絲力量就會徹底消散。他看著李覓欣將懷裡的孩，他的兒，朝他遞過來，那個小小的、溫的體，此刻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不敢伸手去接。

        「不……」他終於從嚨裡擠一個字，雙赤紅地看著她，「我不信。妳不是這個意思，妳在氣我，對不對？妳罵我、打我，怎麼樣都好，就是不能說這種話！」

        陳蘭在一旁氣得發抖，指著李覓欣的手都在顫抖。

        「李覓欣！你說的是什麼混帳話！什麼叫女主人隨時都能換？我們衍舟等了你一年！為了你，他什麼都不要了！現在你要把親生兒丟給他，說這種狠話，你的心是鐵的嗎？」

        祈衍舟沒有理會旁人的嘈雜，他死死地盯著李覓欣，一步步走上前，沒有去接孩，而是用那雙顫抖得厲害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碎。

        「妳不准走。聽見沒有？」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命令，卻又帶著一絲懇求的崩潰，「妳要是敢走，我……我就把這城翻過來也要把妳找回來。」

        「可是一個胡冰卿你就可以不要我了，那你以後有好幾個女人來找你，甚至你外面如果有私生……你不就會一直丟棄我？我不要這樣。」

        「我沒有……」祈衍舟的聲音沙啞而急切，他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抓住她的肩膀，「我從來沒有不要過妳！那天晚上……是胡冰卿給我了藥，我碰她，是為了懲罰她，也是為了……為了自己死心！可我從頭到尾，想的都是妳！」

        他的眶紅得嚇人，聲音裡帶上了哭腔，一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

        「我承認我錯了，我錯得離譜！我不該用那種方式傷害妳，不該讓妳看見那麼骯髒的場面，更不該在妳最需要我的時候，讓妳一個人離開！」

        他低頭，額頭幾乎要抵上她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在發誓。

        「至於私生……」他自嘲地笑了笑，滿是苦澀，「我祈衍舟的體，早就被妳給佔據了。除了妳，任何人都讓我到厭惡。怎麼會有別的孩？」

        他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她。

        「覓欣，再信我這一次。以後，我的邊只會有妳，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妳。」

        她頑固的沉默，像是一堵看不見的牆，堅地橫在他們之間，將他所有的解釋與懇求都擋了回來。祈衍舟抓著她肩膀的手，力不自觉地放鬆了些，但那份絕望卻像般淹沒了他。

        他看著她毫無波瀾的側臉，心臟一寸寸冷了去。他明白了，傷已經造成，再多言語也只是徒勞。

        陳蘭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想說些什麼來打破僵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不住地唉聲嘆氣。

        空氣中只剩嬰兒偶尔發的細微哼嗚聲，提醒著在場所有人，他們之間還有著一個無法斬斷的連結。

        祈衍舟緩緩地、無力地鬆開了手，他退後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那份親鑑定報告還靜靜地躺在桌上，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好……」他終於開，聲音嘶啞得彷彿不是自己的，「我不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