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破碎不堪，大的軀微微蜷縮起來，像是一隻被重傷的野獸。他想去抱她，想跟她歉，卻又害怕自己的碰觸會讓她更加噁心。

        他哽咽著，像個孩一樣，用顫抖的聲音乞求著。這是他過最卑微、也最心甘願的事。

        他猛地抬起頭，通紅的雙裡滿是悔恨的淚，他伸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臉頰，彷彿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他哽咽著，再也說不話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那種瀕臨崩潰的聲音說著對不起。

        「祈衍舟，我這樣滿污穢，你還會要我嗎？」

        「在我裡，你從來沒有什麼污穢。那些是傷痕，是你受過的苦，不是你的錯。」

        「我去接她……那是一個陷阱，是我佈置的圈套，我以為我能控制一切……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他反覆地呢喃著，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她的頭髮、她的額頭、她的臉頰，那種劫後餘生的狂喜讓他幾乎要無法呼。

        他抬起頭，雙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那雙布滿血絲和淚的睛。

        他喃喃地念著這個字，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以為他已經承受了最大的痛苦，但沒想到，從她親說來，是這樣的凌遲。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壓抑不住的哽咽和顫抖，那種從地獄裡爬來的恐懼讓他無法思考。

        「污穢？」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祈衍舟的心上。他剛剛還沉浸在愛意宣洩的狂喜中，瞬間被這句話拉回了無盡的深淵。他抱著她的手臂一僵，慢慢放開了一些距離，

        「要我？李覓欣，你問我還會不會要你？」

        她的話語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不僅劃開了祈衍舟的心，也揭開了他血淋淋的傷疤。他抓著她肩膀的手瞬間鬆開，臉上剛剛恢復的一點血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天的恐慌和自我厭惡。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承受了那些……」

        「你說什麼瘋話。」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話都說不完整。他重新將她緊緊地、緊緊地擁懷中，力大到幾乎要讓她窒息，臉埋在她的髮間，贪婪地呼著她上的氣息。

        「妳說什麼……」

        「再說一遍……求妳……」

        「對不起……我對不起……但是我愛妳，李覓欣……我愛妳……」

        這句話像是一閃電，劈開了祈衍舟腦中所有的混亂與悔恨。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赤紅的眸裡滿是震驚與心痛，他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寫滿了自我厭棄和脆弱的臉，心臟像是被人活生生撕開。

        他重複著這個詞，聲音沙啞得幾乎無法辨識。一秒，他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一絲的距離，猛地將她狠狠地拽進懷裡，用盡全的力氣緊緊抱住，力大得彷彿要將她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看著她的嘴唇，彷彿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幻聽。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車廂裡只剩彼此交錯的呼聲。

        「想起來了？」

        這句輕輕的、卻又重若千鈞的話語，像是一神諭，瞬間擊潰了祈衍舟所有的防線。他整個人僵住了，像一尊被施了定術的雕像，那雙還著淚的赤紅眸裡，閃爍著全然的不可置信和狂喜。

        「祈衍舟，我愛你。」

        「孩……」

        「我把我的命給你都嫌不夠。你是我的人，永遠都是。別想再逃開我一步，聽到了沒有？」

        一秒，他爆發了。那不是憤怒，而是壓抑了二十多年、尋找了整整三年、承受了無盡痛苦後，終於得到回報的瘋狂喜悅。他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祁氏董事長，只是一個失而復得了全世界的男人。

！那是我觸碰不到的世界??」

        他的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灼熱的淚瞬間浸濕了她肩頭的衣料，滾燙得驚人。